从风格到画意

作者简介:
  石守谦,1951年生,艺术史研究者,美国普林斯顿大学博士。曾任台湾大学艺术史研究所教授、兼所长,台北故宫博物院副院长、院长等职。他是台湾新艺术史研究的开创者,以文化史的角度研究绘画取得了很多的成就,著有《风格与世变》等书。2012年7月5日当选第29届中央研究院院士。
内容简介:
  《从风格到画意:反思中国美术史》收录石守谦教授自1994至2007年间陆续发表的十五篇论文,共分五个单元,以元明绘画为主,上溯五代,下及二十世纪。作者以中国绘画史的论述架构为经,以不同研究论题为纬,探索并示范中国绘画的研究方法。   自二十世纪中期以来,关於中国绘画研究的方法与模式已有长足发展,其中以风格学的形式分析贡献力,在时代风格的确立与特定风格系谱的建立方面,成果卓着,但另一方面也出现了局限。作者对此作了回顾与反思,质疑以西方狭义的「再现」(representation)标准来研究中国绘画的适当性,进而提出「画意」作为一种观看中国绘画的方式。「画意」一词原出自中国传统画史,但作者试图从艺术品与观者互动的角度予以考量,力求将作品还原至创作初始的文化情境来理解其「画意」。全书以「画意」一旨贯串,於风格分析的基础之上,一方面开展新议题,一方面对传统的议题提供新视角,如以族群冲突、交融的观点解析丰富多元的蒙元绘画、或以区域竞争的角度观察地方画派等,其中对於「文人画」发展的重新审视与解读,更是前所未发之真知灼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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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意与造物

来源:东方早报 作者:张翀

夏秋之际,北京故宫举办的书画展因那张“著名”宋画而沸沸扬扬。如今秋深夜渐长,正是好好读书的良时,我开始读石守谦近著《从风格到画意:反思中国美术史》(三联书店,2015年8月)。书封面选取《文苑图》,这幅传为五代周文矩的作品也在此次故宫特展之内,不能说是如逢旧友,也算不太陌生。全书虽有一定厚度却读来有趣,既保持着学术独立思考的警惕性,又尽量避免拗口的学术名词,这不得不说是用母语直接写作的便利之处。苏利文的《山河悠远:中国山水画艺术》(上海书画出版社,2015年8月)也同时问世,因尚未到手,暂且不谈。


石书中必不可少会涉及许多历代书画名品,如赵孟頫《鹊华秋色图》、倪瓒《渔庄秋霁图》,多是看熟了的,甚至个别作品我还曾临摹几过。这般或远或近的感受让人一旦读了就很难放下,当然也受惠于夏天时猛读一气关于西方艺术史的老书——如罗杰·弗莱、贡布里希等,这在前言和导论中,石守谦也有谈到——才知切中肯綮。的确,西方美术史早已具备了一套完整的理论与方法,但因其肇始发端的研究对象的差异,直接应用于中国本土艺术之上多半会有危险,甚至会产生“水土不服”之症。这恐怕也是石守谦在副标题采用“反思”的一重意思吧。欧陆古典时代以来,文艺世界中造就丰富且强大的Image文化,使风格分析法具备了无可辩驳的天然合法性,然用诸东方艺术,却好像并不是那么回事。因为画师特别是文人书画家更多是一种个人化的艺术创造行为,但为了出售则甘愿风格化、标签化,但一方面又要标榜士林清流,使用多种手段处理自己的作品,使其看似风格多变。这是一股潜流,从认识论上来说也未尝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标签”,但也致使风格分析不那么顺利地用于其身;更何况在晚近画史上频出的“画派”多是靠地缘维系,一派之中,风格间杂,例如吴门画派。而石守谦采用了一个更为保险的词——“画意”——来检讨反思中国古代书画(美术史),包括清理了“文人画”概念的习见,保留部分有益的成分,也剔除了中间一些过于含混变动的说法。其实,讨论中国书画最为本位的说法是“笔墨”,这是中国书画的精髓,甚至达到不动笔墨无以论的程度。但是时下许多美术史学者在不同程度上缺乏“过手经眼”与临摹研习的经验,其论也多围绕在外部。个中缘由多半在于“笔墨”过于精奥,不适用于注重“批量制造”的现代学科,且易退回到旧式鉴定的陈窠(这并不是说鉴定不重要),甚至也会被蓄意不良的人加以利用。石守谦所持的“画意”之论,不失为一个调停的良方,如他所列的几个板块,“观念的反省”、“多元文化与文士的绘画”、“绘画与文人文化”、“区域的竞争”、“近现代变局的因应”均可看出他在两个方面的良苦用心。虽然“画意”一词仍然有着朦胧的色彩,但它也毕竟开始具备指向“笔墨”的能力;尽管有时需要用“意趣”的讨论加以过渡,但幸也不再会被纯技术所囿拘。这样看来,石守谦像是一个善意的闯入者,亦如他在书中所论,“在文人画的前往精神冲击下,文人欲去之而后快的画坛俗风,并不必然地受到扭转。即使‘俗气’果真欣然接纳了‘士气’的指导,结果总只会产生另一种新样的‘俗气’,成为下一波前卫者批评的对象。……当董其昌具有前卫意义的‘正宗’文人画到了清代被宫廷定为画道之‘正统’后,全国宗之,也成为僵化的保守根源”。最后他还以笔墨的现代困境为题,讨论笔墨的三个层次及在困境与变局中应对等问题,难能可贵。


在我看来,强调笔墨既是它本不应虚无,也开始不再是唯一的讨论内容;然仅就具体而言,“笔墨”也不该太过抽象,不能仅局限于工笔的纤毫。其中似乎存在着一条中间层次的道路。这与当前美术史开始回归器物研究的转向趋势不谋而合。考古学、墓葬美术研究以及处于潜流的(新)金石学、名物学一起合力起了一些作用,发生了一些改变。上世纪前叶就输入并迅速“结壳”的中国考古学也借此焕发出些许的新颜,《宝鸡六章——青铜器之乡的考古学叙述》(北京大学出版社,2015年4月)就是在这样学术潮汐下的轻松读物。此书缘起去年末上博举办的题为“周野鹿鸣:宝鸡石鼓山西周贵族墓出土青铜器”的铜器展览,因涉及美国纽约大都会博物馆的旧藏,可作的文章也就变得多元起来。在六篇文章中,任雪莉《百年牵手,同气连枝——宝鸡戴家湾、石鼓山出土的青铜器》一文既谈了端方、党毓琨的传藏史,也涉及海外流散与铜器纹饰的美术史因素。据我所知,作者专研铜器有年,也额外对美术史有所留意。颇有意思的是,本书的责任编辑梁勇先生却是中国古书画研究与鉴定的博士候选人。


一时间,画意与造物发生着转换与交错,而两者交融更为充分的场域应当属园林。《作为美术的园林艺术:从古代到现代》(弗兰克·理查德·考威尔,华中科技大学出版社,2015年1月)是很有分寸感的一部书,稍稍摆脱了文人游园的习气,又尚未陷入园林人工之中,在景观这样一个更大的视野范围内,进行着多元文化间的书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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