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德华·巴纳德的堕落(毛姆作品)

作者简介:
威廉·萨默塞特·毛姆(1874—1965),英国小说家、剧作家、散文家、文艺评论家,20世纪英国重要、知名的作家之一。毛姆一生著作甚丰,无论是小说、剧本、评论、随笔、游记还是回忆录都广受好评,代表作有《人性的枷锁》《月亮与六便士》《寻欢作乐》《刀锋》《面纱》等。他的小说机智、幽默,常在讥讽中潜藏对人性的怜悯与同情。 毛姆晚年享有很高的声誉。英国牛津大学和法国图卢兹大学分别授予他“文学荣誉博士”学位。1954年,英国女王授予他勋爵爵位。
内容简介:
《爱德华·巴纳德的堕落》是毛姆多部短篇小说的合集,收录《雨》《檀香山》《爱德华·巴纳德的堕落》等共三十篇,小说背景从英国到法国、西班牙,再到南太平洋的海岸边,演绎了一段又一段精彩而令人难忘的故事,不仅体现了毛姆高超的短篇小说技法,而且是对人性再度冷静而客观的剖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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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姆笔下的世俗男女

原载:上海壹周 作者:瘦竹

毛姆笔下的人物如果按追求的目标区分大概可能分为两类,追求精神生活的人与追求世俗生活的人。他的两个著名长篇《刀锋》、《月亮与六便士》里的拉里与里特里克兰德可谓前一类人物的杰出代表,后一类人物在他的短篇小说集《爱德华·巴纳德的堕落》里,除了“堕落”的爱德华·巴纳德,几乎每一个人物都是。


在《刀锋》以前(1944年),毛姆虽然以玩世不恭而著称,但如果你同时读过《刀锋》《月亮与六便士》《爱德华·巴纳德的堕落》,你会发现,毛姆对他笔下的两类人物,并没有对其中的一类充满更多的敬意或厌恶,他们都有可悲可叹可气可敬之处,关于这些在《爱德华·巴纳德的堕落》里可谓得到了淋漓的展示。


《爱德华·巴纳德的堕落》的标题小说可谓缩小版的《刀锋》、《月亮与六便士》或者干脆就是它们的胚胎,高富帅爱德华?巴纳德因为家族破产,被迫来到太平洋小岛塔西提岛,本来打算发了大财之后荣归故里抱得美人归,因为受了他人的影响和大自然美色的感染,忽然全盘否定了以前的生活追求起真善美来,他的未婚妻伊莎贝尔在略微假装伤心之后,很快投入了爱德华·巴纳德好朋友的怀抱。我个人觉得在毛姆眼中,爱德华·巴纳德和伊莎贝尔都是自私的人,都是只为自己活着的人,谁也不比谁更高尚,而爱德华?巴纳德可以说受到了友谊与爱情的双重嘲弄,只是,也许他自己已经根本并不在乎。


如果说毛姆在《爱德华·巴纳德的堕落》中对追求“灵魂生活”的人的嘲弄还有一些隐晦的话,在开篇《雨》中则更为直接,传教士戴维森一心想拯救风尘女汤普森小姐的堕落灵魂,却不幸失身于她而直接坠入了地狱,羞愧自杀而死,上帝的信仰并不比人的本能更强大,灵魂工程师戴维森并不比风尘女汤普森更为可爱。


《爱德华·巴纳德的堕落》其余各篇的人物可以说都具有双重人格,有了这种双重人格,他们既使只在世俗生活里也百般纠结,他们为它生,为它死,同时尽现出真善美与假恶丑,他们中的每个人其实就是我们活着与死去的每个人。毛姆的作品畅销不衰,在《爱德华·巴纳德的堕落》里几乎可以找到答案。


刀锋中的伊莎贝尔曾经说过这样的话:“我年轻。我要找乐子。我要做别人家都做的事情。我要参加宴会,参加跳舞会,我要打高尔夫球和骑马。我要穿好衣服。”处于俗世中的芸芸众生所要的不过如此,如果在此之外非得再加上点别的,那就是虚荣心的满足,但就是这些看似不多的要求就足可以演绎出无数的悲喜剧、悲欢离合、生死爱欲。而人性,复杂的人性在此之间得以充分的展示。正是虚荣心作怪《爱德华·巴纳德的堕落》里的男男女女虚伪、做作,但就是这些虚伪的男男女女在关键时刻却展现出人性美好的一面,从而使他们可恶的同时亦显得可爱。比如:


在《麦金托什》中,殖民地官员沃克霸道、残暴却又“爱民如子”,在被他的“子民”暗杀之后,在死之前下令不许追查暗杀者的责任;在《海龟的声音》中,一个极度虚荣的女演员唱起《安魂曲》来楚楚动人,以至毛姆最后得出结论:“她当然令人憎恨,但她的魅力也让人无法招架。”《狮子皮》中,一个傍了富婆的暴发户“这么多年来一直把自己装扮成绅士,但到头到,他忘记了一切都是假的”,为救女主人的一条小狗丧身于火海;在《未被征服者》一个满足了曽欲的德军士兵得知女受害者怀孕后的表现即使用最严格的绅士标准来衡量都称得上绅士;在《无所不知先生》中,一个时刻夸夸其谈的男人为了掩护出轨的女主人输掉一百美元、颜面扫地在所不惜;在《承诺》中,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却把“人必须像个绅士那样为人处事”作为自己的处事准则,在《路易丝》中,一个随时可能死去的女心脏病人在克死两任丈夫之后,在女儿婚礼当天兑现了自己的诺言及时死去……


当然《爱德华·巴纳德的堕落》中的男女并不总是挣扎在真善美与假恶丑的二元论漩涡中,但他们总会受到命运的摆布与捉弄那是肯定的,只是在命运的舞台上他们有时演出的悲剧,有时是喜剧,但无论悲剧与喜剧都是让人叹息的。


在《午餐》中,一位作家(毛姆)的女崇拜者在一次午餐中痛宰她的偶像,多年后作者望着她近三百斤的身躯,心中升起莫名的快意;《蚂蚁和蚂蚱》可以看作是萨德《美德的厄运》的缩小版;《表象和事实》中,一个政府官员偶发婚外恋,但他认为有了情人合法婚姻的掩护,他的婚外情生活才更为暇意与安全;《池塘》中一段浪漫的爱情最终演变成了一场不幸的婚姻,男主角自沉池塘而死;《母亲》中,爱子心切的母亲杀了引诱她儿子的女孩;《晚会之前》无法忍受自甘堕落的酒鬼丈夫,演出了一出杀夫悲剧……


所有的这些一再印证了毛姆是故事高手确实名不虚传,但这并不代表他不会玩文学技巧,在我看来,他的《审判席》《名誉问题》颇具博尔赫斯风味,而《来自格拉斯哥的男人》又可以让读者听到爱伦?坡小说的回声。


意大利著名作家翁贝托·埃科在他的《论文学的几项功能》中曾说:“我们阅读伟大的悲剧杰作时,一种掺杂苦痛的讶异油然而生,那是因为里面的主角,本来可以逃过厄运的主角,却由于盲目或软弱,完全不清楚自己该何去何从,只能一味地走向自己亲手挖掘的无底深渊。”《爱德华·巴纳德的堕落》中的每篇小说可以说都给读者这种感觉。


毛姆在他的《作家笔记》中说:“如果你讲故事,创造人物,设计情节,而且如果你真诚、具有激情,那么你的语言根本无关紧要。”我觉得,他其实想说的是语言、文学技巧、文本方式都不重要,而《爱德华?巴纳德的堕落》中的所有小说可以说都是毛姆对文学理解的创作实践,至于有人说或毛姆自谦他是二流小说家,我猜毛姆是根本不会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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