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平方英寸的寂静

作者简介:
  戈登汉普顿,声音生态学家,艾美奖获奖录音师。作品获林白基金会、美国国家艺术基金会,以及劳力士“雄才伟略大奖”肯定。  《时人》杂志、公共电视网一部全国性电视纪录片,以及汉普顿的新声音纪录系列“环境声音画像”,曾特别报道他的声音画像。其公视纪录片《消失的黎明大合唱》为他赢得艾美奖“杰出个人成就奖”。目前居住在华盛顿州安吉利斯港。  约翰葛洛斯曼,自由撰稿人,作品散见于《奥杜邦》、《君子》、《国家地理旅行者》、《纽约时报杂志》、《户外》、《大观》、《美味》、《史密森杂志》、《运动画刊》、《美国周末》等杂志。目前居住在新泽西州山湖镇。
内容简介:
  本书承袭雷切尔卡逊《寂静的春天》的远见卓识,让我们注意到视为理所当然的美,并且敲响了迫在眉睫的环保警钟。曾获艾美奖的声音生态学家戈登汉普顿发出警语,大自然的寂静是美国消失*快的资源,他的使命便是在这些抚慰心灵的地球声境因与日俱增的人为噪音而消失之前,完整地录制并保存这些丰富多样的声音。  这部叙事优美的作品,让人想起国家公园之父约翰缪尔(JohnMuir)、普利策奖得主约翰麦克非(JohnMcPhee)、自然学者和作家彼得马修森(PeterMatthiessen)书写自然的大作,也是典型的美国故事,驾着1964年福斯小巴从西到东横越美国大陆之旅。但汉普顿的旅程如此与众不同。他背着录音器材和测量音量的分贝计,好奇又深情地倾听大地多彩的自然之声。他与旅程中邂逅的人细说寂静,耐心倾听。抵达目的地华盛顿特区时,汉普顿已完成饶富意义又令人难忘的美国“声音心电图”,并在当地拜会联邦官员,极力主张保护自然的寂静。  《一平方英寸的寂静》不仅仅是一本书而已,也是真实存在的地方,位于美国华盛顿州奥林匹克国家公园(OlympicNationalPark)霍河雨林(HohRainForest)实际的方寸之地,可能是美国*后留有自然寂静的地方之一。这次充满启发性的宁静探索,使得如今美国生态议程中已纳入大自然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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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风过耳

原载:2015年03月08日 晶报 文/蔡长虹

戈登·汉普顿最著名的形象,是身处浓厚的蕨类和苔藓覆盖的原始雨林中,像《霍比特人》里的精灵,带着他特有的连接世界的媒介(耳机)和权杖(麦克风),站立成一处诗意的宁静。他被描述为“风尘仆仆且英俊潇洒”,一个sound tracker,一个世界上最好的倾听者,一个“环境的疯子”“自然的坚果”,当然,也有人认为他是一个极端的环境保护主义者。他本身就成了一个与万物进行深入灵魂的沟通的桥梁,一个世界上正在消失的自然寂静的象征。


“声景”的描写在梭罗、贝斯顿、奥尔森等作家的笔下都大量存在,是自然文学中的重要部分,但是像戈登·汉普顿这样,用现代化的手段记录自然声音,并用优美的笔触描绘成一本专书的,还并不多见。


他的艺术家般的敏锐和浓墨重彩的文思在书中熠熠闪光。他说,安静的地方是灵魂的智库,是真与美的诞生地;寂静滋养我们的本质,人类的本质,让我们明白自己是谁;我们需要寂静,以碰触灵魂;一个安静的地方能让人的感觉全部打开,使万物变得鲜活起来。他记述了很多非常珍贵而感人的自然体验。


他告诉你,草原狼对着夜空长嚎的月光之歌,是一种寂静;而它们伴侣的回应,也是一种寂静。寂静是落雪的低语,等雪融化后又会化成令人惊讶的雷鬼节奏,铮铮瑽瑽地让人想闻声起舞。寂静是传授花粉的昆虫拍扑翅膀时带起的柔和曲调,当它们为了躲避一时微风小心翼翼在松枝间穿梭时,虫鸣与森林的叹息交织成一片,可以整天都在你耳边回响。寂静也是一群飞掠而过的栗背山雀和红胸?,啁啁啾啾、拍拍扑扑的声音,惹得人好奇不已。


他把古老的锡卡特云杉木称为“木之耳”,经常在它的洞里录音,他说它们就像未经过雕刻的小提琴,只不过这时引起振动的不是小提琴的弓,而是每一道海浪的冲击,以及当海浪从日益圆滑的石头上退去时所带出的更多细微变化。这种海浪交响乐令人不可思议,在世界上大约只有不到100人听过。


据说他单凭水声,就能分辨溪水的年龄。有时他也会试着改变一条溪的乐章,移动一些突岩的位置,然后聆听声音的细微变化。他说每座河谷的声音都有其独有的特色。


他还尝试性地把鹪鹩的1秒钟的鸣叫放大为12秒,结果令他大吃一惊,鹪鹩的歌曲像座头鲸的歌声一样复杂。从那时起,他每次听到西方鹪鹩的鸣啭,就会想起这些声音在另一只鹪鹩听来会是多么复杂多端。


他还告诉我们,在图书馆的混合室,他测量到的音量是49加权分贝,跟山溪往下流的途中,在覆满青苔的岩石上飞溅的汩汩声很像。在一堆堆书籍中,测量到最安静的读书是40加权分贝。在阅读室里,音量计的读数是44加权分贝,然后有一部电话响了,从30英尺外测量时音量剧增到58加权分贝,相当于用西洋杉木点燃的营火在寂静夜里啪一声折断的声音。


当然,他也会告诉你,电锯的噪音量大约是85加权分贝,相当于美国霍河地区正常噪音量的10万倍,就像一个游泳池的水跟一杯水的差距。喷射客机经过安静的野地,它的声量就像炸药爆炸一样。


他说在美国要找到连续15分钟以上的寂静极度困难,在欧洲更是早已绝迹。即使在荒野地区和国家公园,白天的无噪音间隔期也已减少至平均不到5分钟。1984年,华盛顿州曾有21个地方无噪音间隔期在15分钟以上,而到2007年,这样的地方只剩下3个。美国奥林匹克国家公园霍河雨林的这块方寸之地,可能是美国保有自然寂静最后之地。


汉普顿认为,声音是一种濒危的物种,安静地方的灭绝速度,远比物种的灭绝速度来得快。而因为噪音的污染,物种的灭绝可能更快:加拿大的天然气管道噪声使灶鸟的配对率下降了30%;因噪音污染,石油钻井附近的某种松鸡数量已经减少了一半。诺贝尔奖得主罗伯特·科赫1905年曾提出:“人类终有一天必须极力对抗噪音,如同对抗霍乱与瘟疫一样。”一百年后,这句警语依然振聋发聩。也许有一天,这所有的美妙都将消失,但希望从我们开始,它们的消失慢一点,再慢一点。


对自然,可以做一种无利害的静观,如汉普顿所说,不需要语言,不需要思考,就能对大自然有所领悟。这是因为,我们和万物本身就是一样的种子。也可以上升到道德判断、环境政治甚至宗教,自然书写者中不乏虔诚的自然圣徒。


无论文学,还是纪录片,都是基于一种土地伦理的最起码的生态良知,最终都是指向人类的存在。无论是雾霾,还是噪音,都以其病理性的伤害加剧了人类的反思。这种书写和记录就是开始,它不仅仅是一种情怀,或者审美,更是为了人类的存续和自然的衍伸。“我不是多怕死,只是不想这么活。” 相比而言,戈登·汉普顿以更抒情的笔触,消减了斗士的对抗性,带上了受人欢迎的浪漫主义色彩。他的努力也让我们感受到了希望和觉醒的喜悦。


去年年底《一平方英寸的寂静》在深圳读书月与各路好书终决时我就在现场。一分钟的演说,我在台上引用了书中的两句话,“安静的地方是灵魂的圣所,可以感受到万物相连的爱,即使一棵树的存在都是可以听得见的。”当时,台下的寂静使我觉得自己像一棵有心跳的树,那一刻的美好使我难忘。穹顶之下的凝望和倾听,更需要关注到方方面面的失度,及至要付出更多的代价时,我们也许才会警醒,从来没有什么真正意义上的人类中心主义,也才会重拾那本该有的对自然的敬畏和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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